中国领导人习近平试图打造一种单一的民族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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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不再是“Tibet”了,反正在中国是这样。

中国官员越来越多地使用“Xizang”一词,这是历代占中国人口绝大多数的汉族对西藏的官方英文拼写。西藏位于中国最西部边疆,是藏族人的家园。

这一转变与针对中国少数民族和边远地区的广泛同化运动相契合,在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的领导下,这种同化运动得到了强化,他试图打造一种单一的民族认同,一种以汉族和忠于中国共产党为中心的认同。

在开展这些行动的同时,中国政府还在加紧为现任十四世达赖喇嘛的继任者人选之争做准备;十四世达赖喇嘛是西藏人民的精神领袖,将于今年7月迎来89岁生日。中国官方无神论领导层谴责他是一名分裂主义者,并坚持由他们来选定下一任达赖喇嘛。

10月,在西藏布达拉宫广场,正在举行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4周年的升旗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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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来,中国官员和官方媒体在英语交流中通常使用“Tibet”这一在西方国家广泛使用的名称。近年来,随着中国外交部和《环球时报》改用“Xizang”,这种情况开始发生变化。“Xizang”是该地区中文名称的汉语拼音,发音大致为“shee-ZAHNG”。

近几个月来,中国政府已加大对“Xizang”标签的使用力度。在去年8月的一次学术研讨会上,一些中国学者主张把西藏的英译“Tibet”变为“Xizang”;中共负责民族事务的机构在社交媒体上宣传了这种观点。两个月后,中国政府在西藏林芝安排了一场名为西藏“环喜马拉雅”国际合作论坛的外交会议,会上,西藏的英译基本是“Xizang”。

新华社等主要官方媒体在英文报道中提到西藏时也在越来越多地使用“Xizang”。

对“Xizang”最具权威性的使用是在去年11月,中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发布《新时代党的治藏方略的实践及其历史性成就》白皮书时,没有沿用以往一些政策文件中的“Tibet”提法。

专家称,中共正致力于在国际上重塑关于中国的叙事,尤其是与中方核心利益有关的叙事,上述语义转换为这一行动开辟了一条新战线,有助于推进中共偏爱的命名法。

西藏问题独立研究员Matthew Akester说,中国官员将寻求通过迎合反西方情绪,在国际舞台上推广“Xizang”标签,尤其是在全球南方(Global South)。他说:“国际上的亲中圈子可能会对这一类的标签欣然采纳。”Akester常驻达兰萨拉,该印度城镇是西藏流亡政府所在地。

Akester说,中国政府最终可能还会动用胁迫手段,包括对继续使用“Tibet”这一称谓的政府和企业施加经济压力和进行商业抵制。他预测说,不使用“Xizang”会有后果。

负责宗教和民族事务的中共中央统战部、中国政府的宣传部门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以及中国外交部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西藏流亡政府发言人Tenzin Lekshay说,使用“Xizang”一词是“为了实现他们的政治野心,使他们对西藏的主张合法化”。“汉藏冲突由来已久,更改名称并不能解决问题,”他表示。“这反而会带来更多复杂性。”

去年,达赖喇嘛在印度达兰萨拉郊区麦克劳甘吉的一座寺庙参加祈祷,该印度城镇是西藏流亡政府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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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1950年出兵西藏以来,中共一直试图巩固对西藏的控制。从那时起,中国政府长期致力于同化藏族人,并镇压由达赖喇嘛(Dalai Lama)领导的所谓分裂势力;在中国政府控制西藏时,达赖才十几岁。

2012年底习近平上台后,同化运动愈演愈烈。习近平的前任们更多地依靠经济发展来自然融合少数民族,而习近平则采取了相对强硬的方式,中共主动发挥作用,重塑文化身份。

在西藏,中国政府近年来加强了对西藏宗教、教育和语言的限制,同时提高了政府监控居民的能力。中国官员一般都否认他们正在淡化或压制西藏文化的说法,而是认为中共已经改善了西藏人民的生活和生计,同时维护了他们的宗教和民族身份。

历史学家说,西藏现在的中文名称“西藏”(Xizang)可以追溯到中国最后一个王朝——清朝。这个中文名称来自“Gtsang”的汉语音译,“Gtsang”指的是历史上西藏一个地区的名称。

“‘Xizang’这个名字充满了中国人的视角,”印第安纳大学(Indiana University)研究西藏问题的历史学家Elliot Sperling在2011年写道。“事实上,可以说使用这个名字潜移默化地强化了这一观点:第一个音节的意思是‘西’;也就是说,它是根据中国的视角来定位西藏的。”

Sperling写道:“‘西藏’的意义先天即由政治所定义。”他指出了中国不同政权对该地区边界定义的差异。他写道,中国现政府并没有一个官方授权的中文术语来描述“传统与历史的Tibet”。Sperling已于2017年去世。

中国政府过去曾使用过“Xizang”一词,但只是偶尔使用。例如,至少2000年代中期开始,西藏自治区政府就使用xizang.gov.cn作为其网站的主地址,不过当时的中国官员在英文讲话中一般使用“Tibet”一词。

进入习近平时代后,“Tibet”一词仍是西藏英文表述的主流用法。例如,中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于2021年发表的政府白皮书题为《1951年以来的西藏:解放、发展与繁荣》(Tibet Since 1951: Liberation, Development and Prosperity)。

上述去年11月发布的最新白皮书英文版通篇将该地区称为“Xizang”,不过,“Tibet”一词仍然出现在以这个名字命名的一家航空公司、一个博物馆以及Qinghai-Tibet Plateau(青藏高原)的提法中。在提到当地居民和文化时,该白皮书也使用"Tibetan"作为对当地人的称谓和形容词。

中国的外交部率先使用了“Xizang”,近年来在官方声明和翻译中越来越频繁地使用这一标准的罗马拼音。例如,中国外交部长王毅在2021年主持了一场关于西藏的活动,当时该部发表了一篇他的讲话摘要,其中与西藏对应的英文是“Xizang”。

自2021年以来,中共主管的带有民族主义色彩的《环球时报》在其有关西藏的英文报道中已经在用“Xizang”翻译西藏了。

游客在西藏拉萨拍摄布达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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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8月,中共中央统战部在社交媒体上发布了一篇讨论西藏的帖子,该贴援引中国学者的话说,对于中国的西藏自治区而言,“Xizang”是更准确的英文名称。西藏自治区是中国在20世纪60年代正式设立的省级行政区划。

这篇文章指出,“Tibet”经常被用来泛指受西藏文化影响的地区,包括西藏自治区和邻近省份的部分地区。文章援引哈尔滨工程大学(Harbin Engineering University)教授王林平的话说,“这种错误的概念由来已久”,给国际社会正确认识西藏地理范围产生了严重误导。

文章还援引中国政府1978年的一项决定,即使用汉语拼音方案作为中国人名、地名罗马字母拼写法的统一规范,认为将西藏译为“Xizang”是符合法规要求的。

文章援引具有政府背景的中国藏学研究中心(China Tibetology Research Center)的副总干事廉湘民的话称:“用拼音,是依法办事,将我们有关法律法规落到实处。”

廉湘民称,西方一些人会有一些不同意见,但中国依法处理涉藏事务,“能不能接受,是他们自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