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中国恒大开发建设的一处住宅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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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恒大集团(China Evergrande, 3333.HK, 简称:中国恒大)面临被拆分或清算的风险,此前中国监管机构阻止了这家四面楚歌的房地产巨头扭转局面计划的关键部分,这对中国其他陷入困境的房地产公司来说是一个不祥之兆,这些公司正试图在中国日益加深的房地产危机中生存下来。

中国房地产市场的再度低迷正限制一些中国房地产公司的选择,这些公司背负着数以十亿美元计的债务,可能需要重组。据中国房地产行业的观察人士称,对监管机构可能出手干预的担忧,如中国恒大计划最后一刻所生的变故,可能进一步限制重组解决方案,并引发境外债权人试图清算的浪潮。

香港高博金律师事务所(Kobre & Kim)的律师韩星(John Han)说,有迹象表明人们失去了耐心。他称,只需要几个持不同意见的债权人就能让一家公司被清算,像中国恒大遭遇的这种意外情况越多,债权人就越可能选择退出,转而支持清算。

中国恒大今年3月与一些最大的境外债权人达成协议,提议减记在中国房地产繁荣时期积累的数以十亿美元计的债务,这能为这家中国第二大房地产开发商提供一些财务喘息空间。作为交换,中国恒大的债权人可以选择获得新债加上重组后公司的股票。

然而,中国监管机构最近决定阻止该计划的关键内容,使该公司的生存问题陷入不确定。

据知情人士透露,中国恒大向中国主要证券监管机构——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China Securities Regulatory Commission, 简称﹕中国证监会)提交了一份申请,寻求批准其部分重组计划。不过,据知情人士说,中国证监会拒绝了该公司发行新股的申请,称按照证监会的规定,该公司不满足发行股票的资格。

几天后,中国恒大在一份监管备案文件中称,由于地方有关部门正在调查其房地产开发部门,证监会的规定可能使其无法发行新债。

中国恒大和中国证监会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中国恒大周四表示,中国有关部门认为该公司董事会主席涉嫌违法犯罪,正在进行调查

据知情人士透露,如果不能以新股和新债置换旧债,中国恒大的重组现在实际上已无法实施。知情人士说,中国恒大的境外债券持有人很可能要承担约150亿美元的损失,寻求对其进行清算,可能只能收回票面价值的百分之几。

中国的一些房地产开发商已经处在破产边缘。中国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碧桂园控股有限公司(Country Garden Holdings Co., 2007.HK, 简称﹕碧桂园)已两次差点债务违约,在此之前碧桂园公布上半年亏损超过70亿美元,因为减记了部分房产项目和其他资产的价值。另一家大型房地产开发商中泛控股有限公司(China Oceanwide Holdings Ltd., 0715.HK, 简称:中泛控股)最近也未能如期偿付债务,而国企远洋集团(Sino-Ocean Group)也正寻求延长一些海外债券的偿付期限。

在北京,一处碧桂园开发的住宅建筑项目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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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可供中国恒大等公司选择的方案有限,它们可能面临境外债权人的清算,境外债权人可以通过起诉来控制这些公司设在开曼群岛或巴哈马群岛等司法管辖区的离岸母公司。

在控制了离岸公司后,债权人就可以行使他们的权力,尝试替换掉在中国大陆的房地产公司的董事会,并推动这些公司被拆分出售。

中国的法院最近开始承认来自香港等司法管辖区的清算人的法律权力;中国恒大母公司就设在香港。深圳法院在2022年曾承认香港法院指定的清算人在森信纸业(Samson Paper)重组案中的权力。

然而,在森信纸业案中,该深圳法院坚持要求,如果拟议的资产出售会涉及将财产转移出中国内地,将需要其另行批准。这相当于给境外债权人设置一道潜在障碍,如果他们的清算计划无法获得法官批准。

“授予清算人的权力将受到司法监督,”盛德(Sidley Austin)的一个律师团队在分析相关法院裁定时写道。“境外债权人不应假定其可以变现中国内地资产,并将收益汇出中国内地。”

今年年初,中国房地产市场曾出现好转迹象,但到了春季风向逆转,中国大型开发商在全国范围内的销售额开始下滑。

据来自追踪该行业的克而瑞(China Real Estate Information)的非官方数据,8月中国排名前百的房企实现销售操盘金额约合471亿美元,同比下降34%。